更新时间：2025年0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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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8·凯发(中国)马竞赞助商·一触即发田松：火气是免不了的—现代学者古式文人|邪

　　“科学的历程”微信公众号主编ღ◈★；哲学博士ღ◈★、理学（科学史） 博士ღ◈★，南方科技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人文科学中心教授ღ◈★，科学与文明研究中心主任ღ◈★；曾在北京师范大学哲学学院科学史与科学哲学研究所任教多年ღ◈★，在北京大学作博士后邪魅少爷们霸上小公主的唇ღ◈★，在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ღ◈★、哈佛大学和康奈尔大学作访问学者ღ◈★。研究领域涉及科学哲学ღ◈★、科学社会学ღ◈★、环境哲学ღ◈★、科学社会史ღ◈★、科学人类学ღ◈★、科学传播ღ◈★、科学与艺术研究等ღ◈★。近年出版专著有《哈佛的图书馆与博物馆》ღ◈★、《科学史的起跳板》ღ◈★、《学妖与四姨太效应（增补版）》（与刘华杰合著）ღ◈★、《警惕科学（完整版）》ღ◈★、《稻香园随笔》ღ◈★、《神灵世界的余韵——纳西族传统宇宙观ღ◈★、自然观ღ◈★、传统技术及生存方式之变迁》等ღ◈★。

　　戈革先生是中国科学史的奇人趣人ღ◈★，才高气盛ღ◈★，生不逢时ღ◈★，一生牢骚ღ◈★，肝肠寸断ღ◈★。我在上课的时候ღ◈★，常常会不由自主地提到他ღ◈★，以及他的观点ღ◈★。戈革先生是绕不过去的重镇ღ◈★。我一共写过两篇专门记述他的文章ღ◈★。这一篇是在他生前所写ღ◈★，他本人应该是看过的ღ◈★。我的故友郭小锷也曾写过一篇描写戈革的文字ღ◈★，大约是发表在《北京青年报》上K8·凯发(中国)马竞赞助商·一触即发ღ◈★，戈革先生的评价是ღ◈★，我觉得那说的不是我ღ◈★。这个评价ღ◈★，应该是比较客气的ღ◈★。而他对我的评价ღ◈★，我竟然不记得了ღ◈★。

　　2001年6月5日ღ◈★，戈革先生接受了丹麦女王马格丽特二世授予的“丹麦国旗勋章”ღ◈★。这是戈革先生倾二十年之力独自翻译十一卷《尼耳斯·玻尔集》所应得的回报ღ◈★，是丹麦对于一位传播本国优秀知识分子思想的外国人的真诚感谢ღ◈★。在此之前ღ◈★，曾有翻译家叶君健先生因为翻译安徒生而获得了同样的褒奖ღ◈★。

　　安徒生和玻尔ღ◈★，是丹麦这样一个小国为人类奉献出的两位文化巨匠ღ◈★；叶君健和戈革ღ◈★，是向中国介绍人类优秀思想的两位翻译大家ღ◈★。当然ღ◈★，就全世界来说ღ◈★，了解安徒生的人要远远多于知道玻尔的人ღ◈★；就中国而言ღ◈★，叶君健也远远比戈革有更高的知名度ღ◈★。这是他们各自所处的文化领域使然ღ◈★。相比之下ღ◈★，戈革先生的工作更为艰难ღ◈★，因为能够翻译玻尔的人同样要远远少于能够翻译安徒生的人ღ◈★。当然ღ◈★，无论安徒生还是玻尔ღ◈★，无论叶君健还是戈革ღ◈★，他们对人类和中国的贡献ღ◈★，是不可以妄论高下的ღ◈★。

　　然而ღ◈★，论高下排座次是中国文人的传统ღ◈★，这个传统至少从曹操青梅煮酒的时候就开始了ღ◈★。回顾二十世纪的科学文化巨人ღ◈★，顶尖的二位非爱因斯坦与玻尔莫属ღ◈★。这二位的高下也一直在议论之中ღ◈★。显然ღ◈★，爱因斯坦在公众心中的名望要远远高于玻尔ღ◈★，因为爱因斯坦是位媒体上的英雄ღ◈★，家喻户晓ღ◈★。但是在很多物理学家及科学哲学家心中ღ◈★，玻尔的影响绝不逊色邪魅少爷们霸上小公主的唇ღ◈★，甚至要高出爱因斯坦ღ◈★。戈革先生认为ღ◈★，如果二十世纪没有相对论ღ◈★，我们现在的生活不会有太大的改变ღ◈★。而如果没有量子理论ღ◈★，我们现在的生存方式将完全改观ღ◈★，至少电视和计算机都不会出现ღ◈★。关于爱因斯坦有很多神话ღ◈★，比如原子弹ღ◈★，在大众传媒的宣传中ღ◈★，是来自爱因斯坦著名的质能公式E=MC2ღ◈★，甚至有说爱因斯坦后悔发现了这个公式ღ◈★。但实际上ღ◈★，爱因斯坦之推动原子弹不在于他科学上的工作ღ◈★，而在于他应西拉德之约在致罗斯福总统建议研制原子弹的信上签了名ღ◈★。原子弹涉及到一系列物理和化学上的发现ღ◈★，在这个发现者名单中可以没有爱因斯坦ღ◈★，而玻尔因其提出的原子核液滴模型不能不列入其中ღ◈★。至于E=MC2ღ◈★，如果不是爱因斯坦给出这个原理性的公式ღ◈★，别人也会从原子核物理和化学实验中总结出类似的经验公式ღ◈★。

　　戈革先生的这些议论遭到很多人的非议ღ◈★，典型的说法是“研究谁就说谁伟大”ღ◈★，潜台词是借着抬高研究对象而抬高自己ღ◈★。无庸讳言ღ◈★，这种说法相当准确地概括了一个普遍的现象ღ◈★。但是ღ◈★，其潜台词却是从道德动机的角度进行批评ღ◈★。这种道德批评常常遮蔽了事实本身ღ◈★。实际上ღ◈★，一个学者热爱自己的研究对象并不奇怪ღ◈★，因为他比别人了解得更多ღ◈★，了解得更深ღ◈★。即使有些过誉的评价也在情理之中ღ◈★。关键在于ღ◈★，这个评价是以什么做支撑的ღ◈★：是虚假的ღ◈★，还是真实的？是来自踏踏实实的学术工作ღ◈★，还是来自以讹传讹的道听途说？

　　一两个具体的案例不足以说明两位科学文化巨人谁更伟大ღ◈★，一定要让他们分个高下也没有太大的意义ღ◈★。但是ღ◈★，我还是愿意倾听戈革先生的高论ღ◈★。因为戈革先生首先是位科学史家ღ◈★。他的评价是建立在结结实实科学史研究之上的ღ◈★。他的研究不是像许多学者那样为了排座次而有了先行的主题ღ◈★，相反ღ◈★，他的论高下是他学术之余的议论和感慨ღ◈★。

　　戈革先生是位严谨的学者ღ◈★。戈革先生斥责国内许多妄论玻尔的人ღ◈★，从来没有读过玻尔的原著（包括中译）ღ◈★，就敢于夸夸其谈ღ◈★。这使我对从前某些自以为是的言论感到汗颜ღ◈★。戈革先生自称是全世界读玻尔文章最多的人ღ◈★。因为玻尔集是许多专家编辑的ღ◈★，而玻尔的全部著作和文章的中文译者却只有他一位ღ◈★。并且ღ◈★，迄今为止ღ◈★，玻尔集只有中文译本ღ◈★。所以戈革先生的自称不是吹牛ღ◈★，只是事实的陈述ღ◈★。所有能读到中文玻尔文章的人ღ◈★，都应该感谢戈革先生的工作ღ◈★。当然ღ◈★，戈革先生的翻译不只限于玻尔ღ◈★。二十几年来ღ◈★，戈革先生出版的译著总字数已经达到1500万ღ◈★，涉及到了二十世纪物理学发展史的方方面面ღ◈★。所以戈革先生完全有资格为二十世纪的物理英雄排座次论高下ღ◈★。

　　戈革先生是位古味十足的人ღ◈★。我与戈革先生交往已有三年ღ◈★，经常感到他应该生活在几百年前ღ◈★。他以古时君子的标准要求自己ღ◈★，也要求别人ღ◈★。但是ღ◈★，在人心不古的今天ღ◈★，他的要求常使被要求的人觉得不近人情ღ◈★。而戈革先生之不肯随意通融ღ◈★，不肯轻易从权ღ◈★，这使得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ღ◈★。据说戈革先生在名片上自称ღ◈★：“被孤立的科学史工作者”ღ◈★。其我行我素可见一斑ღ◈★。

　　戈革先生是一位个性鲜明的学者ღ◈★，这是他率真性情的自然表现ღ◈★。我在认识戈革先生之前对他的好骂人早有耳闻ღ◈★，又听说他发文章常要求不得更改一字ღ◈★，而他的文章又过于有杀伤力ღ◈★，甚至在学术论文中ღ◈★，也常常要捎带着嘲讽ღ◈★、斥责那些在他看来妄论学术的人ღ◈★。戈革先生之臧否人物ღ◈★，向来不留情面ღ◈★，很少有人能入得他的法眼ღ◈★。“不学无术”“无稽之谈”“不入流的”等尖刻词语不时现于笔端K8·凯发(中国)马竞赞助商·一触即发ღ◈★。我读戈革先生之自选集《史情室文帚》ღ◈★，常常会为老先生的火气而暗自发笑ღ◈★。能把科学史做出个性ღ◈★，实在令人惊叹ღ◈★。当然ღ◈★，许多刊物都不能遵从戈革先生的要求ღ◈★，有时不仅要删去火气过大的词语ღ◈★，甚至要删去阐释学术观点的段落ღ◈★。这常常使戈革先生气愤不已ღ◈★。

　　作为一位古风十足的文人ღ◈★，戈革先生爱惜自己的文字ღ◈★，一字之立ღ◈★，旬日踌躇ღ◈★，岂容他人染指ღ◈★，尤其不能容忍那些国文ღ◈★、物理和科学史水平均远不及己的编辑胡乱删改ღ◈★。戈革先生一直有一个心愿ღ◈★，出版一部自选集ღ◈★，把被删掉的文字再恢复过来ღ◈★。同时也是对自己一生学术的一个总结ღ◈★。1999年ღ◈★，戈革先生终于自费出版了《史情室文帚》ღ◈★，可是这心愿完成得很不圆满ღ◈★。戈革先生再三要求校对包括图片在内的全部文稿ღ◈★，但是出版社却始终没有交付图片的清样ღ◈★，自行开印并装订成书ღ◈★，图片次序严重错乱ღ◈★。这在要求不高的人来说ღ◈★，也许并不是一个不能容忍的错误ღ◈★。但是对于一个一生追求完美的人ღ◈★，则如梗在喉ღ◈★，如刺在背ღ◈★，羞于赠人ღ◈★。无奈ღ◈★，戈革先生在香港一家出版社把这部书重新出了一遍ღ◈★，并增添了几篇文章K8·凯发(中国)马竞赞助商·一触即发ღ◈★。这次出版的费用来自他兄嫂的遗赠ღ◈★。可惜ღ◈★，港版的印刷又不够清晰ღ◈★，我甚至怀疑出版商没有出激光片ღ◈★，用硫酸纸制的版ღ◈★，这未免太不严肃了ღ◈★。曾有位老师对我说ღ◈★：学者以学问说话ღ◈★，文人以文章说话ღ◈★。信然ღ◈★。出自选集不啻为中国文人学者在洞房花烛金榜题名之外的第三件人生大事ღ◈★。然而戈革先生穷半生心血的文字竟然要兄嫂的遗赠才能这样勉强出版ღ◈★，真是令人心酸ღ◈★。戈革先生命里多难ღ◈★，已经出版的十卷玻尔集先后换了几家出版社ღ◈★，第十一卷至今还没有落实ღ◈★，他一直盼望的能够同时出齐全部十一卷玻尔集的出版社ღ◈★，更是渺无踪影ღ◈★。至于他自己的文集ღ◈★，怕已经不能再出了吧？

　　戈革先生恪守君子的道德邪魅少爷们霸上小公主的唇ღ◈★，在坚持自己的权利上不肯让步ღ◈★。曾有电视台准备请戈革先生出镜ღ◈★。戈革先生认为ღ◈★：你占用了我的时间ღ◈★，利用了我的智慧ღ◈★，所以应该向我付费ღ◈★。这使得到处被宠的电视台编导大感意外ღ◈★，觉得遇到了外星人ღ◈★。戈革先生也同样尊重他人的权益ღ◈★，不管那人是谁ღ◈★。他曾专门给我打电话ღ◈★，问港版《史情室文帚》是否可以将我的一篇被他称赞的文章收入作为附录ღ◈★。这对我来说ღ◈★，当然是荣幸之致ღ◈★。戈革先生做翻译ღ◈★，不但要求出版社购买书的版权ღ◈★，还要求出版社按照国际惯例逐一购买书中图片的使用权ღ◈★。为此也与某些出版社有过纠纷ღ◈★。

　　说戈革先生古味十足ღ◈★，不只是因为他的性情ღ◈★，也因为他的才气ღ◈★。戈革先生对于诗ღ◈★、书ღ◈★、画ღ◈★、印等中国古文人曲不离口的技艺都有很深的功力ღ◈★。在《史情室文帚》中ღ◈★，有戈革先生赠送玻尔家夏屋的一幅画ღ◈★，可见其诗ღ◈★、书ღ◈★、画ღ◈★。戈革先生也曾认真地请我看一首诗ღ◈★，手抄ღ◈★，A4纸复印ღ◈★。可惜我不懂诗ღ◈★，不敢说不好ღ◈★，也不敢说好——言不由衷邪魅少爷们霸上小公主的唇ღ◈★，是为阿谀ღ◈★，小人也ღ◈★，必为戈革先生所鄙夷ღ◈★。只将那页诗稿好好收藏ღ◈★。同样爱好古文人基本功的江晓原曾亲口对我说ღ◈★，今人所写的旧体诗ღ◈★，他最欣赏的是戈革先生ღ◈★。如今ღ◈★，戈革先生的旧体诗稿正在江晓原主持的网站“上海交大科学·历史·文化频道”上逐渐刊出ღ◈★。

　　戈革先生酷爱治印ღ◈★，自称平生刻石上万ღ◈★。这又是一个事实的陈述ღ◈★。许多人都知道戈革先生曾给我写了一封公开信ღ◈★。但其实我与戈革先生最早的往来是因为他的篆刻ღ◈★。当时我在一家行业报主持副刊ღ◈★，做文摘版时转载了于光远先生的文章《佛眼通》ღ◈★，佛眼通是某些大师给于老封的尊号ღ◈★，戈革先生便专为于老治了一方闲章“佛眼通”ღ◈★，也被我一同转载了ღ◈★。我辗转打听到了戈革先生的地址ღ◈★，寄去了样报和稿费ღ◈★，并附了一封表示仰慕的短信ღ◈★，只是信末署的是我做责任编辑用的笔名ღ◈★。戈革先生当然不知那人便是田松ღ◈★。后来也曾经见过于光远先生在香港出版的一个短文集ღ◈★，百十个字的短文ღ◈★，每一篇都配有戈革先生特制的篆刻ღ◈★。

　　戈革先生最让我震惊的是“金庸小说人物印谱”ღ◈★。金庸小说中的全部人物ღ◈★，几乎所有人都有至少一方印ღ◈★，加上题名在内ღ◈★，共计一千五百余印K8·凯发(中国)马竞赞助商·一触即发ღ◈★。不但有“潭婆”ღ◈★，竟还有“小娟”ღ◈★，不但有“虚竹”“天山飘渺峰灵鹫宫主”ღ◈★，竟还有“梦郎”ღ◈★。一章一章地刻下来ღ◈★，历时一年有余方大功告成ღ◈★，而此时老先生已年跨古稀ღ◈★。其印谱同样令人惊叹邪魅少爷们霸上小公主的唇ღ◈★。戈革先生一共制作了三部原印印谱K8·凯发(中国)马竞赞助商·一触即发ღ◈★，用白卡纸逐一打好线格ღ◈★，将宣纸上的印章剪下ღ◈★，粘贴在格子里ღ◈★，下面用钢笔写上印文ღ◈★，有的还附有小注ღ◈★。比如ღ◈★，《天龙八部》中“慧净”印旁注有一行小字ღ◈★：“他捉到一只‘冰蚕’”ღ◈★。有趣ღ◈★！整部印谱包括目录在内ღ◈★，近四百页ღ◈★。其工作量之大ღ◈★，非酷爱金庸者不得为ღ◈★。我与戈革先生初识之时ღ◈★，曾有心求印一二ღ◈★，但又不忍劳烦老先生ღ◈★，终究没有开口ღ◈★。戈革先生去年因为工作过度ღ◈★，视网膜脱落ღ◈★，如今已经封刀ღ◈★。戈革之印不复加增矣ღ◈★！

　　作为一位北大及清华的物理专业毕业生ღ◈★，而有如此深厚的国学功底ღ◈★，不要说今天已经绝无仅有ღ◈★，就是在他的同辈中ღ◈★，也是凤毛麟角ღ◈★。一个现代学者ღ◈★，骨子里是位古典文人ღ◈★。

　　在港版《史情室文帚》新增的几篇文章中ღ◈★，便有《神童不一定像老头——致田松先生的公开信》ღ◈★。时为1998年ღ◈★，我在《中华读书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ღ◈★，对传媒上流行的关于量子思想源自中国古代思想的遐想进行了驳斥ღ◈★。文章引起了戈革先生的共鸣ღ◈★，他提出了一些补充例证ღ◈★，同时对我的几句不恰当的话提出了批评ღ◈★。当时我在东北ღ◈★，有朋友看到了《中华读书报》ღ◈★，特地打电话给我ღ◈★。我连忙找个网吧ღ◈★，拜读我平生收到的第一封公开信ღ◈★，受宠若惊ღ◈★。当时我因为这篇文章受到了一点压力ღ◈★，戈革先生的声援让我感到温暖ღ◈★。按照中国古训ღ◈★，礼尚往来ღ◈★，我应该以一封公开信回复先生ღ◈★。但若我们一老一少如此一唱一和ღ◈★，未免有互相吹捧之嫌ღ◈★，必为戈革先生所不喜ღ◈★。我连忙写（不是敲）了一封回信ღ◈★，对老先生的信表示感谢ღ◈★，并承认我文中的随意之语出自心中尚存的民族虚荣心ღ◈★，出自媚俗的心态ღ◈★。同时ღ◈★，对戈革先生指出的学术与爱国之关系ღ◈★，表示了进一步的赞同ღ◈★。

　　戈革先生在信中说ღ◈★：“不加分析地无限夸大和捏造中国古文化的‘伟大性’及其对西方文化的所谓‘影响’ღ◈★，这绝不能说是什么‘爱国主义’ღ◈★。因为这种荒谬作法只能引起国际正派学者和其他有识之士的鄙视和耻笑ღ◈★。那其实是自己打自己的脸ღ◈★，是一种‘害国主义’ღ◈★，哪里有什么‘爱国’之可言ღ◈★！只有当你艰苦不懈作出比他们更坚实的工作时ღ◈★，人家才会承认你ღ◈★，敬重你ღ◈★，那才真正能够为国争光ღ◈★，才是真正的爱国ღ◈★。”

　　以戈革先生之科学素养ღ◈★，人文素养ღ◈★，外语能力和中文能力ღ◈★，做科学文化之翻译正得其所ღ◈★。戈革先生国文功底厚ღ◈★，既有精雕细刻之炼字K8·凯发(中国)马竞赞助商·一触即发ღ◈★，又有得心应手之挥洒ღ◈★，时有惊人之笔ღ◈★。这使得他的译文也弥漫着浓郁的个性ღ◈★，呈现出独特的文风ღ◈★。比如他翻译某人对玻尔互补思想的评价邪魅少爷们霸上小公主的唇邪魅少爷们霸上小公主的唇ღ◈★，不是简单地用“前所未有”ღ◈★，“史无前例”ღ◈★，而是用“未之前闻”ღ◈★。非以中文自傲者ღ◈★，不敢如此下笔ღ◈★；其不屑流俗亦可见一斑ღ◈★。

　　戈革先生因自信而固执ღ◈★。比如就Niels bohr之译法ღ◈★，戈革先生再三强调ღ◈★，非“尼耳斯·玻尔”不可ღ◈★。前一个用“耳”ღ◈★，后一个用“尔”ღ◈★。而以时下的翻译体例ღ◈★，大多取“尔”舍“耳”ღ◈★。因为“耳”字出现在人名中ღ◈★，确实也有些奇怪ღ◈★。戈革先生坚持耳尔并用ღ◈★，估计也要和出版社费很多口舌ღ◈★。戈革先生曾专文说明ღ◈★：这是王竹溪等物理界前辈当年编写“物理学名词”时制订的体例ღ◈★，凡外文中的lღ◈★，对应“耳”ღ◈★，外文中的rღ◈★，对应“尔”ღ◈★。我虽然觉得这种坚持并不必要ღ◈★，但是为了表示对戈革先生及王竹溪等前辈的敬意ღ◈★，在我的博士论文中一律遵从了他们的体例ღ◈★。

　　今戈革先生年已八十ღ◈★，依然笔耕不辍ღ◈★，继续着他所热爱的事业ღ◈★。他不用电脑ღ◈★，所有的文稿都是一笔一画地写出来的ღ◈★。尤其让我敬佩的是他还做以中文排序的索引ღ◈★。一个词一个词地逐页翻检ღ◈★，一本译著ღ◈★，单是做索引便要用一个星期ღ◈★。翻译之外ღ◈★，戈革先生还常常写一些耐看的小文ღ◈★，谈古论今ღ◈★，讲一讲中外逸事ღ◈★。当然ღ◈★，其中的火气是免不了的ღ◈★。k8凯发娱乐ღ◈★，凯发k8官方K8凯发天生赢家一触即发登录入口ღ◈★。凯发ღ◈★，k8凯发国际首页ღ◈★！